Talk is not cheap
我发现有些人学会了一句口头禅,无论你表达什么观点,他们都会像小学老师要检查作业的口气一样,说:“Talk is cheap. Show me the code!” “给我看看你做出了什么!”
“Talk is cheap. Show me the code.” 这句话出自 Linus Torvalds 在 linux-kernel mailing list 的一个回帖。Linus 可能只是当时不耐烦了,而且你知道 Linus 这个人的性格…… 我相信 Linus 不是每次都说这样的话,然而别人就说了这么一次,这话就被人记下来,作为永久性的可以拿出来压制别人言论的手段。管你表达什么观点,他们都有一句万能的台词:“Talk is cheap. Show me the code!”
很可惜的是,代码并不能准确的显示一个人的水平,而且代码不仔细研究,是很难鉴别优劣的。
不止一次的有人联系我,说:“王垠,你看我做了这个东西,我想知道你对它的评价。” 随后给我一个 github 的代码链接,或者粘贴一大段代码在 email 里面。这种代码,我是根本不看的。我连 email 都不会回他们,因为这已经显示出他们缺乏基本的礼貌。
我不在乎你写的代码,我也不在乎你做出了什么东西,我在乎的是你怎么想的,你怎么思考。如果你不跟我解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,光是给我代码,我是不知道你的意思的,而且我无法知道你的水平。
很多人面试程序员都有类似的经验,他们给你看的已经写好的代码,根本无法用来鉴别他的水平。因为代码是可以拷贝的,所以你无法知道这代码是否他自己写出来的。就算是他自己写出来的,你也不会想花时间去看懂它。
面试者说他之前的工作做出了什么样的成果,往往也是不可靠的。因为成果是可以盗窃的,他甚至可以把别人的成果说成是自己的。如果是管理岗位,这种“成果”就更加不可信。这个人也许只是瞎指挥,对很多人各种发号施令,对不同的人指出 N 种不同的方向,然后瞎蒙对了一个。其中一个方向做出了点东西,当然工作都是手下人做的,具体的想法都是手下人的。然后领导者挂个名字,就成了大家追捧的“技术大牛”。
等有见识的人真的跟他们对话,就发现这些人一派胡言,一知半解,还仍然牛逼轰轰的样子。这就是我多次的经历。很多人不知道,他们追捧的大牛们,其实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。
Talk is not cheap. 对于人的水平,我只相信他们说的话,最好是当面的即兴的对话。我不相信他们所谓的“成果”,我当然不会看他们的代码!他需要在面对我的问题的时候,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,而不能有时间去背诵和计算。这就是为什么我很容易看出一个人是否在说真话,因为说真话的人不需要时间去“计算”他们要说什么,不需要演戏。
然而“Talk is cheap”显然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用来压制言论的手段,而且误导了很多人,让他们不明觉厉,无法鉴别技术人员的水平。
被压制的人变得不敢表达自己的观点,总是试图“做点什么”给大家看。可是对方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些呢?他们自己做出了什么呢?等你真做了给他们看,他们又会说你的东西不好,不如别人 xx 的,然后背地里把东西抄过去,在别人面前说是他做的。其他人也云里雾里看不懂,没有鉴别能力,也只能不明觉厉,或者随机倒向一边。所以“Talk is cheap”只不过是封你的嘴的手段,而“show me the code”则可以被用来窃取你的果实。
人们应该可以平等自由的表达自己,不受这种人压制。每当有人一针见血指出我迷惑已久的问题的要点的时候,我就会很清楚的记得这个人。我会尊重他,在合适的时候给予他回报,或者让他成为合作的伙伴。可是我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。有些人,你在他迷惑的时候给他指出了要点,最后他还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,说你的话没有价值。遇到这种情况,你就知道遇到了错误的人。你不需要向他们证明什么。
很多的人被“成果”所蒙蔽,而忽略了那些能够指出正确方向的人。Talk is not cheap. Talk is valuable!